第一章：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

“ 如果给我一批健康的婴儿， 不管他们的天赋如何， 爱好如何， 倾向如何， 能力如何， 使命如何， 种族如何， 我保证能用自己的特殊方式把他们养大， 对于任意一个，我想让他成为什么专家， 他就能成为什么专家——医生，律师， 艺术家， 商人， 厨师， 是的， 还包括乞丐和小偷。”

-----约翰·B·华生， 20 世界初的美国心理学家


在 80 年代初， 当芝加哥的交易之王理查德· 丹尼斯决定做一个真人实验时，华尔街正在热闹中。股市刚开始走牛。世界范围内，伊拉克入侵了伊朗。莲花软件公司刚发布莲花软件，微软的新 word 刚上市。里根总统，让倾向于自由党的丹尼斯失望，总说宣布当年是“圣经元年。”

丹尼斯为了找到自己的学生，他采用了全国招聘的方式。他的公司叫 C&D 商品公司， 公司花了 15000  美元在《华尔街日报》、《巴伦周刊》和《国际先驱论坛报》做广告， 为 1983  年和  1984 年秋天招聘学员。急着找工作的人看到了以下文字：

C&D 商品公司的理查德·J·丹尼斯

因为生意扩大， 想扩招一批商品期货交易者

丹尼斯先生和他的同事想用自己的交易理念培训一小批应聘人。应聘成功的人将会为丹尼斯先生单独做交易：他们   是不能为自己或别人做交易的。交易者可以从利润中提成，  但提成不多。应聘者最好有交易经验，但不一定要经验。应聘者应该在简短的简历上附加一句话，以解释为何要应聘，并把简历寄到：

邮政编码 60604， 伊利诺伊州芝加哥， 2313 大楼， 杰克森西大街 141 号， C&D 商品公司待尔·德鲁崔（ 收）

1984 年 10 月 1 日为截止日期。不接受任何电话访问。

这些大报纸的广告太多了， 这个广告没有吸引很多应聘者。在当时， 人们不相信走向富裕的道路是平坦的。

这个广告邀请人们加入芝加哥最成功的交易公司， 没有经验也可以。这相当于华盛顿红皮队公开招聘， 不管年龄， 体重， 也不管是否有（ 打） 球的经验。

更吃惊的是， C&D 商品公司将传授私人的交易理念。当时从没听说过（ 现在也没听说过 ）， 因为人们一般不会公开赚钱的交易系统。

丹尼斯早就开始了招聘过程，（ 但是有一天）克雷格上面的广告突然在几个小时内引来了几千份简历。然而当时是 1983年，靠博客来接触这个世界还不太现实。

最终应聘上的学生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到吃惊。他们激动地说：“我真的没想到。”受到芝加哥最伟大的交易者邀请，用他的钱交易， 还能分到他的利润， 不敢想象。上世纪最伟大的培训机会引来了不同的应聘行为，有人在椰子上写了一句话，有人就是普通的“我想我能帮你赚钱。”让我们继续观察，看看这个有钱的，隐居的 ，古怪的交易者如何注意到你， 并和你面试的， 这是史无前例的。

这张大网的撒开是因为丹尼斯和他的伙伴威廉·  埃克哈特   10   来年的争吵，他们一直在争论优秀的交易者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      后来丹尼斯想结束这个争吵。丹尼斯认为他的交易能力不是天生的。他对市场有专断的看法。他知道的策略、原则、概率和数据都是客观的，都是可以被传授的。

丹尼斯在书中说，只要对金钱有正确的看法， 任何关于市场的东西都是可以传授的。他并不认为有钱就是去超市买东西，但大部分人是这么做的。他认为钱是让自己优秀的东西。他用鹅卵石都能把账算清楚。但是我们看不出他迷恋金钱。

实际上丹尼斯喜欢说：“如果我能赚到 5000 美元，那么我就能赌更多， 可能赚到  25000 美元。如果我能赚到 25000美元，我会再赌，并赚到  250000。如果做到了，我还能赚，并赚到  100  万。”他说的是杠杆。他在书中说这些都是能传授的。

另一方面，威廉.埃克哈特坚信优秀的交易者是天生的（ 不管你是不是天生就懂技术）。丹尼斯解释说：“我和比尔（ 张轶注： 指威廉 埃克哈特）在中学时就是好朋友。我们的任何理念都不相同。我们的争论之一就是，是否成功交易者的原则可以归纳为一套原则。我相信是可以的。否则别人就可以靠不能明说的方法， 神秘的方法， 主观的方法， 或直觉成为优秀的交易者。我们吵了很长时间， 我也被这种空想所困扰。最后我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个争吵。我们招聘并培训一批人，看看结果如何。’他同意了。这是一个关于智力的实验。”

即使埃克哈特不相信优秀的交易者可以被培养出来，但他对处于劣势的人有信心。他知道很多千万富翁是靠继承的      财富做交易暴富的。埃克哈特又看着他们把钱亏掉， 因为他们在亏钱时感觉不到痛苦。“你开始要用小额资金做交易，这样可以体会到再也不能再亏时的感觉。我保证用几千美元开始做交易的人比用几百万开始做交易的人要做的好 。”

丹尼斯和埃克哈特的智力实验打开了关于观点和偏见的潘多拉盒子。我们这个社会靠智商， 考试，成绩来衡量一个人。如果智商或考试成绩是通向成功的唯一门票， 那么所有聪明的人都很富有了， 但现实明显不是这样。

斯蒂芬· 杰·      古尔德是美国伟大的古生物学家， 进化学家， 历史科学家， 他总是这样反驳对智力的误解 ：“我们认为美国是一个讲究平等的国家，宪法说所有的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我们相信自由。”然而，古尔德发现美国人用衡量的方式预测一个人是否成功， 还以为智商很重要， 这种偏见太可怕了。

丹尼斯像古尔德一样， 不相信智力的遗传效果。他的目标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的学生， 然后看他们在一定的控制下如何表现。

丹尼斯的能力和成功让他有决心证明优秀的交易者是后天培养的， 所以他把自己的交易方法告诉别人是了不起的。当然， 他的伙伴后来很吃惊地发现他把很多钱交给业余选手交易。

威廉·   埃克哈特与   6  英尺多高， 长相圆胖的丹尼斯完全不同，他有黑胡子， 络腮胡， 头发向后，像健壮的有活力的列宁。两人中，他才是真正的数学家，他有芝加哥大学的数学学位， 还有  4   年数序逻辑博士研究经验。但是，关于天生的， 还是后天培养的争论， 埃克哈特决心不道歉，他相信生物决定论。当然，他的伙伴是一个很有学问，内向的天才。

现在， 还有很多人反对丹尼斯，他们坚信“生物决定论”， 或者说他们认为基因决定了人和行为， 这点不能克服。对于没有相关遗传或智商不高的人来说，这真的是坏消息。讽刺的是， 虽然丹尼斯在 20 多年前的实验证明了并非如此，很多人还是认为只有高智商才能在市场中成功。

正因为这种怀疑，所以当时注意到那个广告的人不多。人们争论说，   除非是内部交易者，   否则不可能会相信他的广 告是通向华尔街顶尖 100 位受薪交易者的排名（ 像杰瑞· 帕克）。沃伦· 巴菲特说这样的广告就像是低概率的彩票， 怎么可能随便让一批人有机会赚到几百万？ 事实很难接受。就像是好莱坞的电影剧本。
这个世界很小

理查德· 丹尼斯希望招聘不同性格的人，就像真人电视节目一样。他同时聘用了很保守的人和很喜欢自由的人。他还在 1000 多个应聘者中聘用了一个高中毕业生和一个工商管理硕士。这种交叉选择说明丹尼斯希望人要杂点。

他招聘的大学毕业生来自布法罗的纽约州立大学（ 商业学），俄亥俄州迈阿密（经济学），新西兰音乐学院音乐系（ 钢琴， 音乐理论）， 弗吉尼亚钢铁学院（ 会计学）， 康涅狄格州州立中心大学（营销学）， 布朗大学（ 地质学）， 芝加哥大学（ 语言博士）， 麦卡利斯特大学（ 历史学） 和美国空军学院。

丹尼斯聘用的学生最近的工作分别为， Cushman（ 保安）， Caterpillar拖拉机（ 业务员 ）， 柯林斯商品（ 经纪人），大圈餐馆（主力经理）， A.G. Becker（ 电话文员）， Palomino 俱乐部（服务员 ）， 龙和地下城（游戏设计）。有一个学生说他没工作经验。这些人之前的职业更普通， 分别是： 厨师， 教师， 监狱顾问， 邮差， 会计助理，服务员。

丹尼斯还聘用了一位女生， 在 80 年代的芝加哥， 交易是男人的天下。不管他知不知道， 他还聘用了一个同性恋 。他选择的人各种各样， 有中层管理人员，有专业的大学生， 有蓝领。

丹尼斯当时也在寻找确定的东西。他希望学生愿意接受计算过的风险。这样的人就有机会被聘用。在  80   年代初期， 这种招聘不同寻常，现在也不同寻常。现在的工商管理硕士更喜欢开公司，而不是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他们是智商高，           交际广的人。他们不想太辛苦。他们不想承担风险。

丹尼斯不想要这样的人。他在寻找享受概率游戏的人。他在寻找的人都会用“概率”思考。像拉斯维加斯的创业者那样思考？你最好去问问他们。知道丹尼斯的人都明白这些道理。用别人从不知道的概率来解决问题。

像这样的故事， 不难想象为何如此具有传奇性。这个实验像巫术一样， 引起了人们的崇敬， 不过是口头传播的。当时的模范交易者查尔斯·                  福克纳， 很快被丹尼斯实验的深刻含义吸引了。他在想， 丹尼斯是如何知道 ：“我应该是和比尔一样持怀疑态度的。即使那是可以传授的， 肯定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和时间，至少比丹尼斯培训的时间要长。但是这个实验的结果打破了我对努力、价值和回报的信念。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学好，那么结果就不会太好，如果结果太好， 就不会那么容易学。我对这些想法，意识和推理感到不可思议。”

丹尼斯和埃克哈特只用了 2 周时间就把所有知识教给了学生们， 教会他们如何交易债券、外汇、玉米、原油、股票和所有的市场。他们的学生并没有在又吵又闹， 狂打手势的交易场内学习，而是在一个安静的办公室学习， 没有电视， 没有电脑，只有几部电话。

课程结束以后， 每个学生得到了 100 万美元用来交易。他们可以拿 15%的利润，丹尼斯拿 85%的利润。他如此狮子大张口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那都是他的钱。

丹尼斯很老实地说， 在 1983 年  11  月， 也就是开始实验之前， 他拿走了大部分的利润，他不是做慈善事业。他把实验当作分散投资的方式。他知道一些没有经验的学生可能会被淘汰，他把这个实验看做控制几百万的方法，用他的话说：           “我可不想投资廷巴克图那里别人的房子。”

不投资房子，而是用其它方法，这是聪明的做法。很多学生在连续 4 年内每年都取得了 100%甚至更多的利润。赚钱太厉害了。更重要的是， 其中 3 个人的交易记录更厉害。这个实验结束后， 埃克哈特和丹尼斯的 2 个学生，杰瑞· 帕克和保罗· 拉巴在 2007 年管理的资金超过了 30 亿美元。他们现在的交易风格和过去相似。

除了海龟的成功，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得到了丹尼斯的知识而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他们也感激丹尼斯。另外， 人们（不是他的学生） 喜欢把丹尼斯当作目标， 像布鲁斯· 科夫勒， 路易斯• 培根和保罗· 都铎· 琼斯都是现在在华尔街受薪最高的人， 他们都是如此。

当然了， 和现在几十亿的对冲基金相比， 丹尼斯的学生管理的 30 亿不算多。之前在 UBS 的乔恩• 伍德的新基金是 50 多亿美元， 哈佛大学基金的前投资经理杰克·            R·      迈耳管理的凸面资金， 开始是 60 多亿美元。丹尼斯的学生管理的 30 亿美元听起来就不算多了。

实际上， 有人说丹尼斯的“师出无门”的方法已经不流行了。最近有人提到了一个来自高盛集团的 27 岁的交易者。他是迪尔费尔德学院和杜克大学的高材生。人们说他具有顶级交易者的所有素质。他的一个同行说 ：“他聪明，有竞争力，很努力。你要关注他。”

我们要用长远的观点看待这种赞美之词。如果一个交易者从著名的投资银行起步， 他是通过使用高盛的钱， 办公室和关系而让自己值钱的。他能成功地登上那个位子才是他的关键秘密。

对于伟大的企业家交易者来说， 投资银行绝对不是一条职业道路。这就是丹尼斯带来希望的原因。像丹尼斯这样的人，绝不会通过搞关系往上爬。他们不想花 20 年时间搞政治斗争。丹尼斯和他的同行绝不会在世界 500 强这样等级森严的公司做事。他们有一个目标：自己交易赚到绝对高的回报。交易是高风险， 高回报的。

丹尼斯的海龟实验证明了， 所有事物都是平等的， 因为他的学生通过学习赚到了几百万。然而， 只有学到了正确的原则，所有的事物才是平等的。如果他们像心不在焉的球员那样，他们也会失败。仅仅是很好的培训并不能让你长期赢。            最终， 对赢的不懈追求，加上健康的激励， 可以让丹尼斯的学生长期生存。

在谈真正的海龟故事， 谁是赢家， 谁是输家， 和具体原因之前，先了解丹尼斯的起步也很关键。要想知道为什么后天培养也能取胜， 首先就要了解一个平常的家伙， 他从芝加哥南部起家，在 70 年代初 25 岁赚了 100 万美元， 在 37 岁，也就是 80 年代初赚了 2 亿美元。